鱼腥草 世间如此草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2020-12-02 07:10:38

江南的雨季又来了。连绵不断,下起来没完,阴暗、厌烦而看不到边。

 

想起了好多年前,同样的季节,同样过分而夸张的雨水,气闷的天气使人不想做菜,便同友人下馆子。友人皆为正宗云贵地区人氏,加上雨有时会引起人那一点淡淡的乡愁,我们鬼使神差去了一家贵州餐馆。

 

刚入座,朋友迫不及待地点了一份凉拌折耳根。端上来的时候,白色细长又分节的根折成两三寸长,拌上盐、小辣椒、米醋、胡椒、蒜末、香油、香菜,一大碗蓬蓬松松地,乍一看还以为是厨房里等着下锅的原材料。友人一哄而抢,我刚夹一根入嘴,还没怎么嚼,就怎么也忍不住,吐了出来。贵州朋友大笑,说初尝折耳根的人,大多都是和我一般模样。作为一个正宗贵州人,她实在无法想象没有折耳根的日子;他们贵州的小吃,几乎道道都有折耳根,有木有折耳根是判断贵州小吃正宗的唯一标准。


 

那是我人生中唯一一次吃鱼腥草。在那个阴湿的雨夜,朋友们大快朵颐,我则惊恐地看着,好像他们是这个星球的异端。鱼腥草的味道怎么说呢,真是一言难尽。气味非常之浓烈,而且不是简单的鱼虾的腥味,感觉像是被一直沤着但又还没到腐烂的那个时间点所散发出来的崩溃的不同次元的味道。就连贝尔——这个站在生物链顶端的地球人,这个吃遍了天下所有能吃的生物的男人,都被鱼腥草毫不费力地打败了

 

 

好像从未有一种食物,让人如此爱憎分明;爱的人死去活来,自幼吃着鱼腥草长大的人都是它的死忠粉,对他们来说鱼腥草的菜肴不仅有着独一无二的美妙味道,更有一股浓浓的乡味难以割舍,恨的人咬牙切齿,像我能吃榴莲臭豆腐香菜,吃鱼腥草第一口就给跪了,入口就是跌下地狱的感觉,打死也不会再尝第二口,绝对没有中间派。


 

鱼腥草最初就是在田埂旁漫无目的生长的野草,以前乡下一薅就是一大把。除此以外,在溪流边的湿地上、树阴下、山坡背阴处,都是适宜鱼腥草生长的地方,古人把鱼腥草归为“隰草”类,意思是生长在阴湿处的草。最早见于汉代的《名医别录》:“生湿地,山谷阴处亦能蔓生,叶如荞麦而肥,茎紫赤色,江左人好生食,关中谓之菹菜,叶有腥气,故俗称:鱼腥草。”明代的《纲目》又做了一次整合。说来也怪,汉、明两代是是历史上少许几个动乱之后富有创造力的时代,前有焚书坑儒,后有蒙古统治下被威胁的古老文化遗产,多亏了那两个时代的知识分子,他们整合、搜集、出版珍贵的文献资料,并配以详细的注释和评论,植物和药方也与这一振兴文化的工作紧密相连,才使后人不忘先人的成就。


叶子阔卵形,基部心形,叶脉明显;茎有时带紫红色。


白色的“花瓣”其实不是鱼腥草的花瓣,是它的苞片。真正的花就是中间黄色的部分。

 

我国早在两千多年前就把鱼腥草作为野菜佐食。春秋时期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在那之前,勾践在吴国做人质,一次吴王久病不愈,勾践用范蠡计,入宫问疾,尝吴王粪以诊病情。越王从尝粪恶之后,遂病口臭。谋臣范蠡乃令左右皆食岑草,以乱其气。这件事在《吴越春秋》(勾践入臣外传第七)中有记载。岑草就是鱼腥草。鱼腥草的正式中文名是蕺(jí)菜,也和它能充饥抗荒有关,算是“饥菜”的谐音。相传范蠡号召越国民众集体采食鱼腥草的山头,因蕺菜而得名“蕺山”,位于如今的浙江绍兴。


凉拌鱼腥草看似根却不是根,每个节上的须状物才是它们的根。这些白色的“条条”其实是根状茎。

 

这些菜不难找,去城郊,那些荞麦叶一样的叶子就顺顺当当地趴在山路旁。摘下叶片一撮,就能闻到熟悉的鱼腥味。当年这蕺菜从越国到吴国,从吴国到楚国,从楚国又到更南或者更西的地方,却唯独没有传入中原。估计是中原人觉得吃了都会得口臭吧。不过总有例外。东汉张衡——对,就是发明地动仪的那个,他老家在河南——就对鱼腥草情有独钟,他口味独特,爱吃蓼蕺蘘荷,都是辛香刺激之物。

辣蓼和蘘荷

 

时至今日,食用鱼腥草的习惯仍在西南地区,这种小部分人的珍馐,仍是大部分人的噩梦。在《舌尖上的中国2》第四集“家常”中,妈妈给坐月子的女儿带来了晒干的鱼腥草,用它来炖汤,被认为有利于伤口愈合,最适合产妇身体恢复…… 不过鱼腥草的药用价值很高,可以清热解毒、利尿通淋。根据“药食同源”的道理,除了春夏,在秋冬季节里吃些凉拌鱼腥草,对预防感冒也有好处。


 

只是,我是决计不会再碰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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