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枞阳民俗征文】水芹

2022-07-19 10:28:32

水芹

作者/胡冰

“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被一帮朋友拉去钓鱼。我不会钓鱼，享受不了那种举竿与观漂的快乐。经过一上午的一无所获和他们的奚落后，吃过午饭，干脆收起鱼杆，去附近的田野走走。

田野上，这个时节，野花弥漫田埂，如碎彩锦，除了拔节的麦苗，荠菜、蒲公英、芦蒿还有水芹，正朝气蓬勃，清香蓊芬。立于田间，忽然觉得，这个时节，农民应该是最幸福的，他们欣赏着世间最美好的景致，闻着世间最美好的味道。

在一块水塘边，我看到一位中年妇女正在采摘着水芹菜，她将它们一根一根拔起，再一把把仔细地捆好。水芹的根是白色的，这与它绿色的叶形成了醒目的对比。我一直以为，水芹应算是蔬菜中的美女，而且它浓郁的芬芳与脆生生的口感，是整个春野里我最热爱的味。

水芹，又称野芹菜，是伞形花科多年生水生宿根草本植物。相传3000多年前的周代，祭祀的祭品中已有了水芹。《诗经．泮水》篇也有“思乐泮水，薄采其芹”的句子，此中的“芹”就是指水芹。水芹生于南方。当一场春雨过后，水沟旁，湿地上，绿油油的水芹便与所有春天里萌发的青草一样，一片片鲜活地漫开。它们埋头生长，不会因为被忽略而停止生长，也不会因为被埋没而沉进泥土，从无到有，连成广阔的一片。它们蓬勃的枝叶就像一朵朵浮动的绿云，那芬芳的气息，宛若缥缈的美梦。所以水芹还有“云梦之芹”之称谓。

水芹营养丰富，含有较多的蛋白质、多种矿物质和维生素等。水芹药食兼用，中医认为水芹具有清热利尿、凉血止血和平肝健胃等功能。水芹的吃法也是多种多样，清炒、凉拌或做馅皆可。不过，我以为最美味的还是清炒，觉得这种做法脆嫩甘甜，能让水芹自然浓郁的芬芳得到最大的发挥。记得韩剧《大长今》里有个这样的情节，韩尚宫娘娘教导小长今：水芹菜有特殊的香味，可以让人增进食欲，还可以健胃，并且还可以解毒，因此在处理河豚的时候，必须要加水芹菜来提味。

我有位在外地工作的朋友，每次离开家之前，总要买点水芹带上。她说她现在所住的地方，因为环境污染，根本就没有水芹。她也算是吃遍天南海北、山珍海味的人，但她说，其实最好吃的，还是家常口味，在这些常家的菜肴中，她顶爱的就是水芹，怎么做都爱吃。也许每个人都有一种味觉固执吧，我们在童年喜欢上的味道，它从开始沉淀，然后丰满成型，直至成了一种味觉的记忆而从此不再改变。童年的味道，是人一生中最快乐的品味，也是故乡给远行的游子装置的终生的味道识别系统，是故乡物产与人文灵魂的重合，它是不会被岁月漂白的，更不会被时间磨灭。所以有人说：故乡，或许就在味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