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肾炎的治疗经验

2022-05-21 13:51:34

来源: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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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期整理者 江洋、商建臣

慢性肾炎是一组免疫性肾小球疾病,朱氏认为本病的致病因素比较复杂,脾肾两虚为发病的内在因素,风寒湿热为其发病的诱因,而脏腑、气血、三焦气化功能的失调,乃是构成本病发生的病理基础,治当标本兼顾。
       (一)肾虚为本,湿热为标,治宜益肾清利慢性肾炎病程较长,水肿长期不退,其根本原因乃肾虚所致。因肾为先天之本,脾为后天之本,人体水液虽制于脾,实则统于肾。如肾中
火衰不能自制阴寒,又不能温养脾土,则阴不从阳而精化为水;因肺不布化,脾不运化,肾不能气化,三焦之气壅闭,决渎之功自废,上下出入之机皆不通利,而致水肿。可见五脏六腑之气均赖肾中命火及真阴以滋达,先天肾气不足,后天劳伤过度及久病之后,均可导致肾虚。张景岳云:“水肿证以精血皆化为水,多属虚败,治宜温补脾肾,此正法也。”朱氏曩年循古守法,以温补脾肾之法为主,虽病愈者不少,但仍有部分病例之水肿终难消退,蛋白尿缠稽难愈,病情经常反复,并易于感冒,究其根由,殆正虚而邪着未去,其反复发作的主要因素多由感染所致。患者不仅表现出面浮肿、便溏畏寒等脾肾阳虚之候,且常伴口干或口苦,尿少赤热,苔腻薄黄等湿热证象,可见慢性肾炎以肾虚为本,邪实为标。脾肾阳虚,湿热相合,致使疾病缠绵难愈。朱氏抓住标本关系,每取益肾合清利之法并进,在补益脾肾之剂中参入清利湿热之品,如蛇舌草、六月雪、菝葜、花、苡仁、、龙葵等,标本兼顾,温补与清利并施,始获佳效。当然,补肾药与清利药的主次,当视标本二者的轻重而定。
       病案举例:丛某某,男,45岁,干部。1976年9月20日诊。患者于1958年患肾炎,次年出现尿毒症,以中药为主积极治疗,病情逐步好转稳定,近因受凉,劳累而发作。患者面色少华,面浮尿少,神疲纳差,血压偏高,舌苔薄黄,舌质淡红,脉象细弦。血压234/156kPa(慢肾高血压型)。肾图提示:两侧排泄功能受损,呈轻度梗阻型。肾功能检查:尿素氮288,肌酐162;血脂分析:胆固醇267,甘油三酯130,β脂蛋白357;尿检:尿蛋白+++,白细胞(+),红细胞少许,透明管型(+),颗粒管型(+)。证属脾肾阳虚,湿热凝聚,拟方温补脾肾,兼化湿热:仙灵脾、炒
各15克、潞12克、炙30克、12克、赤小豆30克、(包)18克、蛇舌草30克、90克(煎汤代水煎药)。
       以上方为基本方,曾随证加用
花、蝉衣、广等,共服药144剂,尿常规、血压、肾功、肾图均正常,病情基本缓解。
       (二)肾精不固,邪毒久羁,通补开阖为法慢性肾炎蛋白尿长期不消除者,须详加审证。肾主蛰藏,五脏六腑之精气皆藏于肾,肾气足则精气内守,肾气虚则固摄失常而精气外泄。精气又包括先天之精与后天之精,后者源于脾肾,故肾气充沛又赖于后天之脾,正如《内经》所云:“肾合精主于脾”,如脾气虚弱,使肾失后天水谷精微充养,则伤肾损阳,肾之阳气不足,致使精关失固而精微外泄,因而产生蛋白尿。但临床上有部分患者表现为湿热内蕴,郁而生热,而致肾气不固,精气外泄。因热为阳邪,性主开泄,肾受湿热重熏而失固摄之能,致精关开多阖少,亦出现蛋白尿。且临床所见之证往往肾虚与湿热两者混杂,难以截然分开。特别是病情反复发作者,除出现肾虚精关不固证候外,仍可见湿热邪毒久羁不去之证候。对此类患者单补不泻,则愈补愈涩,正不得安;单泻不补,则愈泻愈虚,正气不固,邪毒逗留。故拟方固摄清利并用,使补中寓泻,泻中寓补,而成通补开合之剂。
       朱氏临床常用
、南炭、,配合六月雪、菝葜、等清利之品。
       病案举例:王某某,男,50岁,工人。1978年2月3日诊。患者于1971年在某医院诊断为慢性肾炎,迁延日久,经治未愈。来我院就诊时面色萎黄而浮,食后脘胀,大便溏薄,入暮足肿,神疲肢乏,口干尿少,易于感冒,苔薄,舌淡尖红,脉象细软。肾功能检查:二氧化碳结合力23,尿素氮51,肌酐27;肾图提示:肾功能呈极度损害,整个排泄图形呈水平线;小便常规:蛋白尿+++,白细胞少许,红细胞少许。证属脾肾阳虚,湿热羁留。拟方温补脾肾,清利泄浊,徐图效机。熟
9克、3克(后下)、怀30克、潞12克、10克、、六月雪、各30克,90克(煎汤水煎药)。上方加减服用一年后,尿蛋白++,肾图提示:肾功能重度受损,排泄图形已呈曲线,但未见明显顶峰。因患者面浮全消,口干,小便如常,精神亦振,但舌体胖,舌尖偏红,舌苔薄腻,脉象小弦,故辨证为肾精不固,湿热未尽。拟方益肾固摄,兼利下焦:生30克、10克、怀30克、、南鹿角霜各12克、六月雪30克、菝葜15克。连服上方半年,肾图右侧分泌时间正常,但排泄段延缓。肾功能复查:二氧化碳结合力20,尿素氮32,肌酐29;小便常规:蛋白少许。患者面色转为红润,精神较佳,已能从事工作,病情缓解稳定。
       (三)久病多虚,气虚血滞,治予益气化瘀仲景称水肿病,盖示人治水应治气,寓意深刻。究水液之所以滞留体内,均缘肾气之失于开阖,故治水必当治气,然气病日久,未有不病血者。古人有气为血帅,血为气母,气行则血行之说,气虚无力推动血行,则气血循行不畅,渐而形成络脉痹阻不通,同时血水同源,血不利则水液积聚而致水肿。
》云:“血不利则为水”;《》亦谓:“又有瘀血流注,亦发肿胀者,乃血变成水之证。”此慢性肾炎肾小球阻塞、肾组织缺血、缺氧及纤维组织增生等改变,与“瘀血”病机是一致的。慢性肾炎患者往往因病久不愈,而致肾气亏虚,气血瘀滞。临床可见患者面色晦滞,腰疼似折,舌色绀紫,且水肿长期顽固不消,用温肾、健脾、固摄、清利之法效果不显,此乃气虚血瘀之证也,必参入益气化瘀之品,方可获效。朱氏自拟“益气化瘀补肾汤”,对隐匿性肾炎具有较好的疗效。处方:生各30克、、全、川断、怀各10克、仙灵脾15克、20克、90~120克(煎汤代水)。方中重用,以其能充养元气,实表固卫,促进全身血液循环,增强机体免疫能力,且又兼有利尿之功;配以仙灵脾温肾;活血化瘀,推陈致新。经实验证明,活血化瘀药有抑制肾小球纤维化,抑制细胞及体液免疫的作用。川断、怀益肾壮腰膝;虑肾病日久,必有湿热逗留,故加用大量有明显的活血利水作用。全方以益气补肾为主,化瘀祛邪为辅,如斯则肾气得充,气旺血行,瘀阻得以消除,而肾病自愈。临床以此方为主方,根据辨证进行加减。
       “慢肾”急性发作,合并上呼吸道感染,或其他继发感染,出现严重蛋白尿者,去
,加、菝葜各15克、地鳖虫10克、、蛇舌草各30克、蝉衣5克。各型“慢肾”以肾功能低下为主者,加炮山甲8克。临床辨证为阳虚者,加、鹿角霜、;肾阴虚者加生地、龟板、杞子、、旱莲草;脾虚加、苡仁;气虚甚者重用,加;肾关不固加;浮肿明显,并伴高血压者,加2克(研末,胶囊装,分吞)、以化瘀利水;血尿者加3克(研,分吞)、茅根30克;血压高者,去,加30克、生15克。
       病案举例;陈某某,男,28岁,工人。1983年8月12日诊。1978年起病,经治后曾一度好转,今年初又复发,住某附院治疗数月,诊为慢性肾炎肾病型,氮质血症。患者卧床不起,周身浮肿,按之不起,面肿如斗,面色润白,形寒怯冷,如坐水中,神疲纳呆,泛泛欲呕,小便短少,每日仅200~300毫升。苔白质淡胖,脉象沉细。肾功能检查:尿素氮47,肌酐118,白球蛋白比30∶13,血色素7。尿检:蛋白+++,脓细胞+。证属脾肾阳虚,水湿潴留,气虚血瘀之候,颇虑浊阴上干,而生厥变。姑予温阳利水,益气化瘀。
       方用补肾益气之化瘀汤去
加六月雪、熟。另嘱取蟋蟀20克、10克,共研极细末,分作10包,每服一包,一日二次。
       服上方后,尿量略增,泛呕渐止。浮肿显消,自觉颇适。守原方出入,共服48剂,浮肿全消,活动犹如常人,面色红润。但不思米饭,每以面食及菜肴为主,经予健脾益气之品调治,已思米饭。继以膏剂缓图巩固之。
       (四)浊阴上逆,胃失和降,法当通腑泄浊慢性肾功能衰竭与祖国医学中“关格”、“癃闭”、“虚损”、“肾风”等证有关。斯时脾失健运,肾失开阖,浊邪壅塞三焦,致使清气不得上升,浊气难以下降,邪浊上逆。症见面色晦滞,头目昏蒙,泛恶,呕吐,厌食,重度贫血等诸象:如浊邪不得外泄,即致蒙蔽清窍或陷心包。朱氏认为其病理变化以肾虚为本,湿热、水毒、浊瘀为标,其治疗决不能只治本,不治标。因此时血中非蛋白氮的指标明显升高,这是观察病情轻重的重要征象,所以降低非蛋白氮为治疗本病的关键。朱氏认为温肾、补肾的同时,必须配合化湿热、利水毒、泄浊瘀之品,才能降低非蛋白氮,而有利于危机的逆转。清热解毒、活血化瘀法有抑菌抗感染,改善微循环、解除肾小球动脉痉挛,增加肾血流量,抑制或减轻变态反应性损害。尿毒症阶段由于频繁呕吐,症情危笃,服药困难,朱氏采用中药保留灌肠,他称其为“中药肠道透析法”。部分药液可在结肠内吸收,部分则在结肠内直接发挥作用。它对呕吐、厌食、乏力、高血压及防止感染与出血,有明显之作用,并可降低血中非蛋白氮、肌酐,使非蛋白氮等毒性物质从肠道排出;还可降低血钾,减轻肾周围水肿,改善肾血流量,有利于肾功能之恢复;从以上观点来看,尿毒症阶段,二便闭塞,邪无出路,是为危笃之证,故采用清泄、解毒、化瘀之中药灌肠,使邪从下泄,邪有出路,则病有转机。灌肠方:生
10~20克、蛇舌草、六月雪各30克、20克、生30克。有阴凝征象者加熟15克、20克;血压较高或有出血倾向者,加生槐米45克,广15克;温热明显者加生20克;阴虚者加、川各20克,煎成200毫升,待温,以50~80滴/分的速度保留灌肠。如症情严重,神情烦躁,乃至昏迷,应同时静脉推注“醒脑静”,每次2~4支,加50%葡萄糖40毫升,缓缓推注,每6小时一次,神清呕止后,则改为每日两次,继用3日以巩固。同时配合口服中药,予温肾解毒、化瘀利水之品,处方:熟10~20克、生20克、姜10克、紫、六月雪、扦扦活各30克、15克、、蛇舌草、半枝莲各30克、2克,另用120克煎汤代水煎药,每日一剂。加减法:肌酐、尿素氮不下降者,加白金丸6克(包煎);皮肤瘙痒者加各30克;血压较高或有出血倾向者加生槐米45克、广12克。
       症情稍见稳定,即重用
90克、仙灵脾30克,以温肾助阳,益气利水。若尿量少者,另用蟋蟀10克、人工1克、4克,共研细末,胶囊装,每服4粒,一日二次,有解毒、化瘀、利水之功。
       病案举例:陆某某,女,63岁,营业员,患者慢性肾功能衰竭、尿毒症(晚期),1982年时上海某医院已宣告患者不治,病人被抬回南通,坚持服朱氏的中药治疗,10余年来,病人由死亡边缘而逐渐走向症情平稳。近几年来能正常生活,做家务,外出活动。自觉身体很好,停服中药3个月,且外出旅游半月余,近四五日觉全身皮肤瘙痒,连咽、耳内亦痒,泛恶呕吐清涎,食即泛恶,尿量极少,24小时中只有几滴,且是用热水坐浴后才用力排出的,吃了不少西瓜仍无尿,大便两日未行,双下肢浮肿,舌红苔黄厚腻,脉细弦,此为湿浊邪毒壅塞三焦,二便闭塞,邪无出路,是为危笃之证,急予清泄解毒,和胃降逆,化瘀利尿。处方:生军10克、
15克(先煎)、姜8克、六月雪、扦扦活、各20克、徐长卿、萆薢各15克、、蛇舌草各30克、10克、120克(煎汤代水)。连进7帖。患者服药一天即排出小便,每日尿量300~500毫升,大便一日两行,泛恶呕吐除,皮肤、咽耳瘙痒均明显减轻,脘胀见松,下肢浮肿亦除,舌苔由厚腻转为薄腻,脉细弦。再服7帖,患者又一切如正常人。目前患者仍如常人生活,间隔服中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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