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枞阳】回味马兰香

2020-06-22 08:36:45

又想吃马兰了,总忘不了那弥漫舌尖的浓郁清香。

马兰,阳春三月的野菜,过了季节就没嫩茎可采。好在如今有电冰箱,早春采回,焯水冷却后,拧干团成一个个马兰球,装入食品保鲜袋冷冻起来,待采不到马兰的季节慢慢享用。

枞阳小城依山傍水,沿江一带宽阔的江滩,沙洲湿地,堤埂大坝,田间地头,早春便穿上绿装。荠菜马兰头,蒲公英枸杞头、水芹铜钱草,“蒌蒿满地芦芽短”。青草野菜葳蕤,秀出枞阳美丽的春天。

上世纪九十年代,我所在的企业扩产改建,厂址由枞川老城区上码头古巷内,迁至下枞阳向阳经济开发区。新厂临江,春初水暖之际,同厂姐妹常踱江边桥上看春景。天空湛蓝江水潺潺,江滩一片翠绿。万绿丛中我惊喜地发现熟悉的马兰,于是下班后便沿大圩徒步回家,沿途踏青采马兰。

不知哪位古人说过:“马兰不择地,丛生遍原麓。二月春雨足,碧叶绿紫茎。”

一场春雨后,蛰伏的马兰被春风唤醒,以一种清新鲜亮的姿态从枯草下面冒出来,尽情张扬着新生的活力。江边土地肥沃,原野阳光充足,马兰长得茎粗叶肥,丛丛簇簇,挤挤挨挨似亲密无间的兄弟姐妹。水灵灵娇嫩一如清纯少女。江边不时传来渡船轰鸣,来往迎送往返于江心洲和县城的人们;偶见悠闲自得吃着青草的牛羊。万物复苏之际亲近大自然,春光满眼,闷了一冬浮躁的心似眼前嫩绿的马兰一样鲜亮起来。

马兰好吃采摘难,剪马兰很累人,蹲在地上低头弯腰,左手拎起马兰头,右手拿剪刀一根根剪下。回来还有一套繁琐的拣、洗、焯水流程,干完这些,腰酸背痛浑身像散了架。

想起小时候在官埠桥小镇,儿童放学归来早,扔下书包拿把剪刀挎个竹篮,同打猪草的小伙伴一起往田野跑。少年不识累滋味,我们在稻田成片的紫云英花海间追逐嬉闹,在田埂上奔跑,把挖野菜当成玩乐游戏,比谁的野菜挖的多。

诗人陆游曾在《戏咏院中百草》中云:“离离幽草自成丛,过眼儿童采撷空。”阡陌田埂随处可见野生的马兰丛,我只会一把抓起一通乱剪,随手丢进篮子里,直玩到夕阳西下天快黑才归家。记得一位小姐姐篮子没装满被奶奶数落:看人家小伢多会铲菜,你野丫头就疯耍!我们开心地笑着一哄而散……

回家将一篮马兰交给母亲,麻烦活儿妈妈干。母亲坐在门槛上,将马兰倒脚边地上,仔细除去杂草泥土,拣出鲜嫩的马兰头,单位食堂大锅烧开水,倒进洗净的马兰烫下,捞起切碎后装入一只大海碗,拌上炒熟的豆干丁,吃时淋点麻油,那个鲜香真诱人,单位叔叔阿姨围坐一起抢着吃。大人开心,小小的我们很有成就感。

传说农历三月初三是“鬼节”,枞阳有吃粑的习俗。记得很小的那年三月三,妈妈单位阿姨带我去她乡下的家里吃粑。跟在阿姨身后走过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来到她家所在的村庄。

村里散落着阴暗潮湿的土坯茅草屋,低矮的门纸糊的窗。阿姨家门前一个木制童车里,坐着阿姨年幼的儿子,像只瘦猴,两只突出的眼珠子印象太深刻了,阿姨心疼地抱起孩子用母爱脸贴脸温存好久。长大后才渐渐明白,那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曾经饿死无数人。

那天阿姨家用马兰头掺和米粉山芋渣粉做粑,无馅无肉无油,可我感觉好香,吃下好几个。饥荒年代,米粉粑只有节日才能吃到。

父亲最爱吃马兰,马兰也是祖籍宁波慈溪春季菜肴。老爸体内湿气重,常听他说马兰性凉,清热解毒、止鼻血疗痔疮、利湿消肿。

马兰头有多种吃法,马兰拌香干清香馥郁;孩子上学大人上班期间,我用马兰鸡蛋炒饭,是最简单快捷的早餐;马兰炒肉丝是一道下饭菜;马兰切碎与肉末、豆干炒成米粉粑馅,令人回味。晴好的天气,将马兰焯水后摊在竹筛里日头下晒干,吃时冷水发开与春笋肉一起烧是诱人味蕾的美食。

民间有传说:“明前马兰菜中宝,明后马兰羊口草。”意思是清明后的马兰老了,只能当作牛羊的饲料。

季节轮回,冬去春又来。

马兰生命力强,采摘挖不尽,春风吹又生。大好春光里,我一如既往喜欢迈动双腿跑很多路,或骑个老掉牙的自行车,吱吱呀呀,兴味盎然地前往江边采马兰。

有时几位姐妹相约,穿过枞阳大闸,江边渡口踏上渡船,船过江心,春风拂面神清气爽。踏上江心州,一望无际的原野绿草如茵,马兰长势旺盛,随处可见三三两两蹲在地上采马兰的妇女,如今挖野菜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大爷们也加入其中,可惜孩子们已失去亲近大自然的机会被禁锢在高楼和教室里。

也许源于一段美好的传说,马兰有个好听的名字。小小马兰头,它除具有丰富的营养和药用价值外,内中还蕴含着“文化”的意味。

忽然明白,原来自己忘不了的,是家乡的味道,还有那逝去的岁月和快乐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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